“能不能痛快告訴我，我要發財了還是被裁了？”

北京時間4月26日凌晨，推特開了次全員會議。這家已經運營了16年的社交媒體公司，在會議前不久剛剛宣布同意馬斯克的收購協議。根據協議，馬斯克將以每股54.2美元，總計約440億美元的價格收購推特。

馬上就要換老板了，7000名推特員工卻有很多問號。

馬斯克接手后公司的未來會有什么變化？會裁員嗎？薪酬會發生變化嗎？推特也會像特斯拉一樣被搬到德克薩斯州去嗎？馬斯克會不會結束已經成推特一大亮點的靈活辦公模式？

在會議上，員工向現任CEO帕拉格·阿格拉瓦爾(Parag Agrawal)發出一個接一個的問題，而后者能清晰解答的寥寥。

阿格拉瓦爾能告訴員工們最確定的一件事是：在億萬富翁馬斯克對推特的私有化交易完成后，推特的未來會怎么樣仍難確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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據《紐約時報》報道，推特員工表示在整個過程中，管理層一直沒和他們好好講講這對員工來說意味著什么。為“世界城市廣場”推特工作，卻只能通過推特了解公司在發生什么，這事兒既吊詭又令人沮喪。

急于尋求答案的員工在推特上直接詢問馬斯克，有的甚至去了管理公司股票期權的金融公司嘉信理財，以了解出售公司對他們的影響。

會不會裁員、薪酬會怎么變化是員工最擔心的問題之一，在推特上，有人干脆發問：“就告訴我，我到底是要發財還是被裁？”

阿格拉瓦爾告訴員工，在馬斯克的管理下，不會裁員，薪酬也將基本保持不變。當交易在三到六個月內完成時，員工手中的股票期權將轉換為現金。員工將根據在公司的股份行權計劃繼續獲得獎金，并在交易完成后的一年獲得相同的福利。

據稱，推特的一些員工總薪酬中股票期權的比例很高，甚至占到一半。一些員工擔心，馬斯克的私有化，即每股54.2美元的價格，會使得他們錯失股票的長期價值；有的員工還擔心其初始股票的價值可能會縮水。

推特的總法律顧問肖恩·埃奇特（Sean Edgett）曾試圖平息員工的財務擔憂，他告訴員工，任何潛在賣家很可能需要“按原樣”保持員工股權或者提供同等的報酬，如現金獎勵。

但在公司宣布接受私有化協議之前，埃奇特也強調，他對員工的指導是為了讓人們安心，以及解釋這種事通常是如何運作的，而不是確定一定會有這樣或者那樣的結果。

股票薪酬的問題也影響著招聘，有招聘人員表示，擔心他們給應聘者發送的Offer中的股票薪酬可能會迅速貶值。而如果有現有員工辭職的話，招聘問題可能會進一步擴大，已經有員工表示如果馬斯克接任就辭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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員工關心的另一個問題是平臺的走向。

這種擔憂來自于馬斯克曾經在監管文件、推文和公開露面中表達的一些意圖：推特得廢除幾乎所有的審核政策，得增加算法透明度。

推特目前的審核政策禁止暴力威脅、騷擾和垃圾郵件等內容。自2008年以來，推特一直在擴大其內容審核政策。當時第25名員工被專門雇來打擊平臺上的信息問題，現在監督和安全團隊已經發展到數百名員工。

據《紐約時報》，有六名員工稱，即便自己的工作并不涉及內容審核，但是也感覺對公司鼓勵健康對話的努力中有所投入。他們覺得，如今馬斯克提議恢復推特早期松散狀態的做法，實際上是對公司及其員工多年來在這方面努力的一種否定。

不過，盡管推特的高管和員工已經同意馬斯克更改算法，但這項工作得花費數年才能完成。這可能會考驗馬斯克恰好沒有的一樣東西——耐心。

員工的這一擔憂顯然非常合理，畢竟馬斯克一直將收購推特這件事提到文明與言論自由的高度。在收購成真之后，馬斯克在推特發了聲明，再次強調言論自由是民主社會的基石，并表示要通過多個措施讓推特這個平臺變得更好。隨后，他又發推文稱“我希望那些批我最兇的人也留在推特。這就是言論自由的含義”。

在馬斯克的推文下，不少人表達了和員工一樣的擔憂：批評者、不同政見者是一回事，但是暴力、假消息等是另外一回事，你要怎么把握住這條界限呢？

特朗普也會被解禁嗎？員工在會上問這個問題的時候，阿格拉瓦爾說：“一旦交易完成，我們不知道這家公司會去向何方。”

只能說，這些問題現任CEO阿格拉瓦爾不知道答案，推特員工也不清楚，推特的用戶更是只能看看熱鬧，“世界城市廣場”會變成什么樣，只能等著看馬斯克的改造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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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并不是所有的員工都不歡迎馬斯克的收購。馬斯克的粉絲遍天下，推特內部自然也不例外，況且推特一直以來和馬斯克關系緊密。

在2020年1月，推特數千名員工齊聚休斯頓，參加一個名為OneTeam的企業峰會。活動期間，推特時任CEO杰克·多西（Jack Dorsey）透露，他邀請了一名驚喜嘉賓。然后，馬斯克出現在舞臺上的巨幕上，揮手一笑。人群歡呼起來，他們揮舞著手、鼓著掌，一名員工大聲喊道：“我們愛你！”

如今在收購已成真，推特員工焦急等待結果的時候，仍然有一些人興奮地等著馬斯克接手。在職場匿名社區Blind上，有一則對200名推特員工的小調查，其中44%的人表示對馬斯克持中立態度，另外分別有27%的人表示恨馬斯克、同樣27%的人表示愛他。

中立的人也許只需要關心工作與公司的走向，但恨馬斯克與愛馬斯克的員工之間卻無法心平氣和。

有的員工直言不諱地說：“我感覺我要吐了……我真的不想為馬斯克工作。”還有員工發推稱：“需要一杯烈酒。”一名員工則抱怨公司內部的馬斯克支持者：“那些‘埃隆男孩’們，都是些腦死亡的呼吸機，推特上就能看到不少，我簡直等不及馬斯克把咱一半的人都裁了。”

《紐約時報》獲悉的內部消息顯示，有員工抱怨一些同事過于“偏左”，使得支持馬斯克收購計劃的員工無法直言不諱，感到不舒服。

如今，在推特的全員會上，圍繞著馬斯克的討論中帶著極大的壓力，這與2020年馬斯克受到的熱烈歡迎形成鮮明對比。

在那次活動中，盡管一些員工對馬斯克抱有懷疑態度，但面對屏幕里馬斯克提出的一些建議，他們很多人還是有認真傾聽。當時馬斯克提到：公司應該采取更多措施清除機器人，把平臺歸還給真實的人類。

杰克·多西開玩笑地問馬斯克：“對了，你想管理推特嗎？”

在兩年前的那一天，面對這個問題，聚在一起的推特員工笑了起來。馬斯克沒有立即回答。

參考資料

The New York Times: Twitter Employees Search for Answers as Musk Takeover Becomes Reality

Reuters: Twitter CEO tells employees company is in the dark over future under Musk

New York Magazine: Twitter Employees Don’t Want to Work ‘for a Company That Is Owned by Elon Musk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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